!”决云点点头,将他拉进房间,伸手便拉开了他的衣襟,接着摸来摸去,裴极卿吓得跳起来,道:“你小子在干嘛?”
“看你有没有被欺负,你跟他去了那么久,做什么了?”决云连忙道:“他那个侍卫之前砍你一剑,这儿可还有个疤呢!你没受伤吧,受伤了可得跟我说。”
裴极卿听到决云口中不过用了一个“他”来代指傅从谨,便也知小孩心里不好受,于是哭笑不得摇摇头,系好衣服道:“我倒是要问你,折雨先前似乎见过你,他有没有说什么?”
“说什么?都过去五六年了,他哪能记得只见过一面的人。”决云坐下来,道:“倒是那个怀王世子是什么人,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?”
“怀王是摄政王的弟弟,还是太上皇的亲弟弟,这人一向趋炎附势,大概是摄政王得势后,便立刻依附了他。”裴极卿冷嘲热讽道:“咱们都离开五六年了,摄政王居然想必要培养这小子,还觉得和你一般都是大周的顶梁柱。这人实在不成器,箭射不准就罢了,还什么话都往外说,没有习得傅从谨一点本事。”
裴极卿说完,突然想到了什么,于是警觉道:“决云,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你,可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你万万不能叫他们看出些什么。”
“是,我知道。”
决云忽然沉了声音,双手紧紧握着佩剑,裴极卿这才发现,决云已经将他惯用的天子剑除下,而换成了先前耶律赫图送的那把剑。
决云的确长大成熟了,心思缜密了许多,裴极卿又摸摸他的脑袋,觉得有些欣慰,又有些心疼。
“不过,傅允致说的话真的很难听。”
决云蹦出这样一句话,眼神中猛然闪过一丝阴鸷。
这时,一个士兵伸手敲敲门框,他望着决云笑道:“郎大人,那天的小姑娘来找你了。”
“什么小姑娘?”决云忽的想起些什么,他突然生气的望着那个士兵,道:“你在笑什么?”
“我可没有笑。”士兵憋着笑,勉强道:“是抚月姑娘,她想看您射箭,您……”
“射箭?”决云皱着眉头,挥挥手道:“那个世子爷不是喜欢射箭吗?叫他去啊,射天上的太阳给她看啊。”
“我也是被逼着来的,真以为我想看你?”决云话音未落,抚月已然站到门口,她长发编成数条马尾,然后整齐划一束在脑后,她生着一张雪白娇俏的面孔,与黑发一称,更显得美丽异常。
抚月背着一把弓走来,扬声道:“不过你的功夫是真不错,听说你们要去校场骑射,我正好被姐夫逼着过来,倒是看看你们汉人练得如何?”
“我们汉人,可也比你们辽人差不到哪去!”决云今日因傅从谨的事情压抑着自己,此刻抚月过来找他练武,心里突然觉得爽快起来,于是拉起裴极卿的手,道:“走吧,我们去校场射箭!”
“我就不去了,大半夜没睡。”裴极卿低声道:“你去吧,我在这里睡一会儿。”
决云还未说什么,已被抚月拉着走出去,四下一片寂静,裴极卿心中的失落与愤懑又如同潮水般涌来,他侧身躺在床上,面孔朝着雪白墙壁,无声的闭上眼睛。
“本世子找了你许久,没想到你在这里睡觉?”裴极卿还未沉睡,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,裴极卿心里一惊,猛地转身跪下,道:“草民参见世子,不知世子所来何事?郎大人已经出去了。”
裴极卿虽嘴上这么问,却也知道傅允致来干嘛,他挨了傅从谨一巴掌,又没有办法去报复,只能过来拿自己出气,可惜怀王藩地偏远,也不过有些府兵看守,即使想依附摄政王,摄政王也不见得待见他,想必这厮也只能吓吓自己,不会真的动手。
傅允致生着一张宽大的面孔,看上去有些憨傻,只眉目间隐隐有些皇家一族的特征,他没有叫裴极卿起来,反而围着他转了一圈,接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,轻声道:“我就是来找你的。”
裴极卿被迫着抬头,脸颊被他手上的翠玉扳指划的生疼,却也依旧不言不语,心里对他欺软怕硬的架势很是不屑,一阵辛辣的疼痛猛然袭来,傅允致抬起手掌,竟一巴掌扇在他脸上。
裴极卿觉得脑袋一震,嘴角流出一道黑色血迹,傅允致身后猛的出现数人,似乎都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,裴极卿突然有些惊慌,他望着傅允致道:“世子,草民没有武功,用不着您找这么多人对付吧,而且草民与郎大人有半师之谊,您这么做,倒是有违摄政王……”
“你用不着拿摄政王压我。”傅允致微微一笑,伸手抖开一块手帕,直接狠狠塞进裴极卿嘴里,“我父王也有兵马,又是先皇弟子,太上皇的亲弟弟,就算兄终弟及,怎么也该轮到我父王。”
裴极卿呜咽着说不出话,他向后退了几步,想打碎东西来制造些动静,不料身后人一齐冲上来,直接将他按在地上,裴极卿蠕动着想要踢到凳子,那人一脚飞起,狠狠踢在他小腿上。
裴极卿疼痛不止,觉得傅允致不按套路来,自己没了这张嘴,也就不能“以理服人”,这不就等于直接废了?于是他将整个人蜷缩起来,想着别伤到脑袋和腰部,其他地方他要打就打吧,反正总能打回来。
“给我绑起来。”傅允致挥手,那些亲兵立刻过来,将裴极卿手脚死死绑起,裴极卿满头细汗,一动不动的缩在原地,不知道这个简单粗暴的傻子还要干嘛。
“你不是喜欢拿摄政王狐假虎威?”傅允致上前擦擦他嘴角鲜血,接着笑道:“好啊,我也拿你来杀鸡儆猴。”
说完这话,他大手一挥,得意道:“送他去校场!”
☆、第51章
裴极卿被人蒙了双眼,双手都被粗粝的麻绳困在身后,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勒出一道道擦痕,裴极卿用力挪动着双手,想要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,这时,一阵猛烈的撞击,他整个人都撞在了一块坚硬的墙壁上。
傅允致的呼吸声传来,他似乎坐在自己身边,接着是一阵剧烈抖动,裴极卿这才反应过来,他被人抬到了一驾马车上,这马车奇快无比,晃得他脑仁生疼。
“你这人,真是不堪寂寞。”傅允致伸手,想要拍拍裴极卿的脸,却无意蹭到了他嘴角鲜血,于是嫌弃的将血抹回裴极卿脸上,接着道:“萧挽笙也就算了,居然连摄政王都想勾引,真不知道你是不要脸,还是不要命。你们这些人,都知道巴巴奉承着摄政王,却不知我爹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子,他不过小小贵人所生,又丈了自己有些兵权,才敢横行霸道罢了。”
裴极卿眼睛被蒙着,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,傅允致这句话,倒是让他提起了十分精神。傅从谨出身不好,在少年时,没有少因为自己的卑微身份而被其他皇子欺负,每每都是傅从龄将他们拦了下来,如今傅从谨挟天子令诸侯,占尽天时地利,他细细回想起傅允致之前的表现,发现这位怀王世子不仅不知道依附于他,反而有些任性妄为。
昨夜之事,傅从谨已明确表示着袒护决云,可傅允致依然如此行事,不知是因为他太傻,还是因为怀王已经有了其他底牌,可以足以与傅从谨抗衡。
傅从谨心狠手辣,而且兵权在手,但怀王也是在宫里混大的人,虽然向来趋炎附势,可他是先皇后嫡子,每天围绕着权力中心晃悠的人,怎么没有一丝想要夺皇位的念头。
“不过你的眼光倒好。”傅允致笑道:“你养的那个小杂种长大,那里定然比我们汉人大了许多,肯定能好好喂饱你,可惜呀,你看不到了。”
污言秽语间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,裴极卿的脸又被人捏住,将嘴里的布条狠命塞住,呛得他眼泪都要流下来,一阵脚步声靠近,两三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走,然后绑在了一根柱子之类的东西上,这一过程,裴极卿发不出声音,傅允致也没有说话,四下慢慢安静,仿佛所有人都已走尽。
裴极卿之前本在睡觉,穿的也就不多,这会儿又整个人暴露在风雪之下,脸色早就被冻至灰白,然而他已经不觉的冷,额头细汗不住涌出,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不住涌来,傅允致竟然想把他活活冻死。
裴极卿咬咬牙,努力缓缓活动双手双脚,让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僵硬,可冰冷的朔风如海浪般撞上他的身体,裴极卿用力咬了下舌尖,让刺痛缓解着他控制不住的睡意,已经从那么多心机如海的人面前撑过来了,他可不甘心死在一个傻子手里。
一阵马蹄声与嘶鸣声迅速传来,裴极卿猛然提了精神,傅允致的声音在旷野里响起,“郎大人带着姑娘射箭,兴致不错啊!”
“郎大人?!”
裴极卿感觉周身振奋,浑身的血都活了起来,难道决云在他附近?他开始用力挣脱绳结,手指在锁扣上不断摸索,想反着将那个结打开,麻绳粗粝,不断有锋芒刺进他的指缝中,十指连心,尖锐的疼痛更是刺痛不已,这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。
决云跳下马的声音传来,少年拉住缰绳,疑惑道:“世子怎么带末将来此处,这里离大部队太远,您就是技术再好,也别在这种地方偷偷练习,若是有人误伤了您,末将可什么都帮不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,郎大人当我是什么人,难道本世子会为了冤枉你伤害自己?”傅允致咧嘴大笑,接着道:“而且在下也学过武功,真要单打独斗起来,还不见得你这杂种会占上风……啊――!”
傅允致话音未落,抚月一个箭步上前,直接将他手腕锁在身后,她微微抬腿,傅允致庞大的身躯竟直接倒在地上,连带着雪片污泥乱飞,直接砸出一个坑来。
抚月拍拍双手,道:“中原人,嘴真脏。”
抚月是个辽人,最讨厌别人“辽狗”或是“杂种”的称呼他们,她可不是大周的子民,自然想打就打,无所顾忌,傅允致阴狠一笑,厉声道:“我长话短说,郎决云,那天你嘲笑我,我倒想看看你射箭的技术又多好,我在远处搭了个草人,你若是能一箭射中草人,本世子就跪在地上跟你道歉!”
“好啊。”决云眯眼一望,正看到远处的那个草人,他目测了一下距离,接着道:“世子爷说话算数?”
裴极卿刚刚摸索到绳结所在,他听到这话,整个人大脑空白,正死死用力的双手也停了下来,不断有融化在脸上的雪水混着嘴角血迹滑落,裴极卿心脏几乎要跳停,原来傅允致将他绑在草地上,不是为了将他活活冻死,而是要让决云亲手杀了他!
这里四下无人,傅允致只叫了决云一人过来,这简直就是在脸上写了有诈二字,裴极卿只希望决云能看出来,别因为带着抚月而好面子,别答应傅允致的任何请求。
傅允致听到决云的话,连忙答应道:“当然算数。”
“你说话算数,可我恕难从命。”决云果断的拉过缰绳,他一步跨上白马,顺手拍拍抚月肩膀,道:“这里就咱们三人,你若真心想比试,就把其他人都叫来,抚月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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