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再次休息,倒是比在军帐中舒服,等明日为将军收拾好客房,再请您过府。”
决云爽朗道:“末将不过粗人,多谢王爷了,那末将也不久留王爷。”
“好好,不必久留。”怀王神情恍惚着摆摆手,竟然如同面对傅从谨那般,倒退着垂手出去。
裴极卿这才转过来,“怀王真是纸老虎,亏我还指望他做些大事,不过这么一吓……决云……?”
怀王一走,刚刚还字字夹枪带棒的决云已低下头,他默默喝了口酒,沉声道:“裴叔叔,你若是不喜欢我,我不会故意缠着你,怀王反复无常,你都看到了,那天你不告而别,我实在担心……”
高大的青年颓然坐在那里,尾巴大概也垂了下来,裴极卿不忍道:“我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那你跟我说实话。”决云低头,声线无比委屈,“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,你若不喜欢,我绝不会逼你做那种事……”
裴极卿的心里头也很复杂,他多年没经历过所谓情爱,若要片刻说清,实在也是强人所难,不过两人那天做的事虽然不对,可他倒是打心眼里没觉得排斥。
说破大天,他也没办法跟决云生气,于是温和道:“我把你养大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“你还是走了。”决云的脚刨着地,“我可不敢说。”
裴极卿咬咬牙,“行了,我喜欢你,那天的事也是你情我愿,别……你干嘛?!”
裴极卿话未说完,整个身子已经腾空,刚刚还可怜兮兮的决云猛然将他抱在怀中,低头咬了下他的锁骨,愤怒道:“你说干嘛?”
“那天事情紧急,我也是事急从权,你先放开我,刚才不还……”裴极卿絮絮叨叨,双手又被手铐紧扣,根本没办法动弹一下,决云将他扔在床上,伸手扯下他的衣裤。
决云接着转身,在床头小柜里胡乱翻出盒药膏,他望着裴极卿撒娇般一笑,软软道:“怀王为我准备的东西,还挺齐全。”
夏日天热,但裴极卿还是出了身白毛汗,决云明明眉眼带笑,看着却很是可怕,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火气,却总这么笑着,倒是让人不寒而栗,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。
裴极卿向里面蹭蹭,努力用捆在身后的手去提裤子,却没有任何作用,决云将他一把扯过,粗暴的抱在自己身前,他将左手箍在裴极卿腰上,右手已缓缓探入药膏,直到将手指全部裹满,才慢慢伸出来。
裴极卿猛的挺直身体,雪白的脸瞬间蔓上一层樱红,连耳根都跟着红起来,他不住皱眉低声呜咽,“决云,你放手,我虽然也有不对,可我是长辈,你也该对我好些……”
“我对你不好?这药据说十两银子一盒。”决云深吸口气,将喘着粗气的面孔靠在他肩膀上,“我已对你够好了,刚见到你时,我想把你绑柱子上干了。”
裴极卿登时呆住,进而厉声道:“你从哪里学来这些混蛋话?!”
决云突然使力:“你要是再跑一次,我会变得更混。”
“决云……”这样的情势下,饶是裴极卿有一千种解释,也已说不出完整的话,他哆哆嗦嗦道:“……你放开我,我有正事和你说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有正事,就这样说。”决云箍着他的腰,冷冷道:“反正时间长的很,你从头到尾说。”
“小王爷想救太上皇……假皇子的事虽未明说……八成也是他干的……”裴极卿浑身瘫软,声音中带着隐隐哭腔,“我也是……迫不得已……又想知道……小皇子的事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在问这个?你为何告诉我,你去找了商队。”决云暗暗用力,“你知不知道,我在城里奔波两天,都没打探到任何商队的消息,那时候我心里有多急,你宁愿告诉萧挽笙,都不愿意叫我知道?”
裴极卿忙道:“那是因为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你没有底气,你觉得若是我知道,肯定不会叫你去。”决云冷冷笑道,“我告诉你,他们怀疑我也好,利用我也好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我什么时候怕过?!我最讨厌的就是让别人去冒险,尤其是你,你还不明白吗?”
裴极卿原地怔住,终究还是低下头,决云看他没有刚才那般闹腾,于是动作放轻,接着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睫。
☆、第67章 |
夜渐深沉,决云的动作也跟着停下,他把裴极卿缓缓放在床上,“这里真热,要去洗个澡不?”
“等会儿,我困得要死。”裴极卿也顾不得身上黏黏的难受,伸开手平躺在床上,决云也跟着躺下,脑袋枕在他手臂上,伸手摆弄着他的头发。
“你这么大个儿,别压着我。”裴极卿推了下决云脑袋,“我对傅从谨说,要想办法让怀王谋反,才好以此为借口收回他的兵马,怎么你又来了这里?我看怀王的态度,倒是很怕你和傅从谨。”
“你不在时,京城里出了些事。”决云转身轻轻搂住他的腰,接着低声道:“黄御史上表,弹劾林辰以权谋私,滥用酷刑逼供,还说林皇后收受贿赂,私下让林辰提拔了不少人,证据倒还确凿。可林辰向来与傅从谨关系非同一般,根本无人敢问罪,林辰便使了些手段,旁若无人的料理了黄御史,没想到,傅从谨亲自告诫林辰不可滥用职权,降职后罚了他的薪俸,我原以为这是傅从谨的缓兵之计,最近却听萧挽笙说,林妍对此很是不满,抱怨了不止一次。”
“林妍很喜欢萧挽笙,我倒觉得她不会说假话。”裴极卿问:“那位黄御史,叫什么名儿?”
“听说是新科进士,你肯定不认得。”决云想想,“黄利,年纪倒是不大。”
“林辰权势滔天,就是新科进士,也该听说过这国舅爷,这人也许是个炮灰。”裴极卿思忖片刻,“林辰有时自作主张,傅从谨的确对他有些不满,黄御史之事大概是个借口,只是为了钓林辰出来。”
“不仅是林辰,还有我。”决云低声道:“摄政王派了我几万兵马,要我随怀王来岭南撤藩,清点好兵马人数后,将怀王府兵尽数收编朝廷,就是如此,怀王才十分紧张,觉得傅从谨知道了他的意思。他怕我起疑心,所以立刻把你绑来。可我觉得归根到底,怀王都不足为虑,大概是你急匆匆去了岭南,让傅从谨觉得咱们里应外合。怀王起兵,就必须要有将领镇压,可无论派谁去他都不放心,反正怀王是个软蛋,就索性撤藩了。”
“傅从谨的性格倒是没变,他从始至终,就不信任任何一人。”裴极卿笑笑,“那他将兵马交给你,一定也不会彻底放权,你要小心身边人。”
“我身边有位副将,手中有一半虎符,我猜近来的一举一动,他都会向傅从谨报告。”决云低头蹭蹭裴极卿,可怜兮兮道:“裴叔叔,你的宝宝过得这么惨,还舍得走吗?”
“我要是不被捆着,就真信了你的鬼话。”裴极卿冷笑,“还不快给叔叔解开?”
此刻,有侍女在外敲门,二人都匆匆敛了声音,侍女在得到准许后推门进来,将一桶热水放在地上,水汽氤氲,瞬间扩散在整个室内。
“金玉美人,上佳绝配,我不舍得打开呀。”决云一把将裴极卿抱起来,轻轻放进木桶里,他三下五除二解开自己衣裤,也跟着坐进来,从背后将裴极卿拢在怀里。
裴极卿挣扎了几下,红着眼道:“我警告你,别再犯浑了,小心待会儿有人进来”
“你说……‘进来’?”
裴极卿眼睛红红,倒真像个软乎乎的兔子,决云忍不住轻轻咬了他一口,却真的什么都没做,反而低下头为他解开手铐,“你皮肤这样白,配着金子更是好看,怀王不枉养了那么多美人,情趣之事也懂得甚多。”
“怀王又怂了,可你当着傅从谨的面,也必须和他一起威胁怀王,这个形象倒不好改变。”裴极卿虽又被他说的脸红,但语气也放松几分,他从决云手中拿过手铐看看,微笑道:“我们既然都来了,怎么能遂了摄政王他老人家的心意,这也算是又一个机会,从明日起,你便像怀王对我一般整治我,务必让怀王觉得我们依旧不和。”
决云笑道:“你刚又说什么?‘整治’……?”
裴极卿掐了下自己大腿,真希望自己正在做梦,一觉醒来,决云还是那个小屁孩,然后再把他拎在手里,狠狠暴打一顿。
可惜了,大腿根还是生疼。
第二日,决云带着裴极卿来到城外军营,他一进军营,一个未曾谋面的将官立刻上前迎接,那位副将叫做王h,正是手中拿着一半虎符的人,他虽是傅从谨的人,面对决云时倒很谦和。
有人匆匆来报,说二队运送的粮草被山匪所劫,决云点了些人马交给参将,吩咐道:“咱们一路走来,这里都没一片平坦的地种,想必山匪也是难以支撑,才敢劫朝廷的米粮。他们若是真心投降,就别赶尽杀绝。”
决云颇有架势的发号施令,裴极卿忍不住笑了笑,决云扭头掐了他一下,“你也快点准备,怀王就要来了。”
怀王今日会来大营宴饮,决云带着王h离开,裴极卿立刻跑去厨房,将墨汁混在烤肉用的辣椒酱里调开,借着用刷子涂在自己身上,烤肉酱的油在白衣上洇开,出现一片片褐黄色痕迹,除了浑身烤肉味之外,倒真像是被痛打后留下的深深血渍。
宴会之后,士兵开始操练,怀王与几个边将一同走出主帐,裴极卿孤身坐在马棚里,手上依旧带着那个手铐,他的手铐上还挂了条金色链子,将人牢牢系在马棚木桩上。
只是岭南天热,他脸上的辣椒酱聚不住,感觉很快就要融化。
幸好怀王只远远看了一眼,便若无其事的转过身,浑然不觉得是自己出卖了裴极卿,决云看他神色,微笑道:“多谢王爷送此人给我,我昨日已经严惩,想必也不会再逃,他逃到这里,大概也是和小王爷一样,觉得岭南山清水秀适合逃命,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吧……”
提到傅从思,怀王立刻心虚点头:“那当然是!”
这时,突然有兵士跪在决云面前,“王爷,郎将军……咱们的人回来了,可二队的粮草……”
决云皱皱眉头,觉得兵马定然出师不利,“王爷,这岭南的山匪,竟然连朝廷的米粮都敢劫?”
决云尚未说完,刚刚那队人马匆匆跑来,本来有许多人的队伍几乎少了三分之一,而且兵士们各个形容狼狈,身受重伤,有人面孔呈紫红色,手臂中还深深插着只断箭。
决云脸上尚且冷静,心里却极为愤怒,他蹲下身看了下那人伤口,那人却猛的退后一步,惊恐道:“将军别碰我,这箭有毒!”
“没事,有毒才要赶快拔。”决云皱眉,言语间已将断箭迅速拔去,那人登时惨叫连连,决云立刻解下随身带的止血药洒上,“快去找军医,粮草之事不急,不要盲目进山。”
怀王立刻奉承,“将军真是爱惜兵马,礼贤下士,本王着实钦佩。”
那队人马伤势惨重,决云低声道:“是末将太轻敌了,本以为他们只是走投无路的穷苦人,没想到竟如此凶恶,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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